起底直播间里的“窃密者” 非法“获客”产业链如何野蛮生长
“加个好友,想不想看主播私号?”
深夜,王华(化名)在某短视频平台上匿名看直播,一位“美女主播”的热舞让他上头。他刷出礼物,不一会就有自称是主播本人的账号来加他好友。
“玩没玩过主播私号?加主播私Q。”很快,对方发来QQ号、链接,诱导他下载某款语音App并充值。进入App并充值后,王华发现所谓的“主播私包”其实就是擦边直播,而且该语音App内的主播根本不是他在原平台上见到的主播。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。
王华的遭遇并非孤例,另一位受害者张天(化名)的遭遇几乎如出一辙:在某短视频平台美女直播间匿名刷礼物后,一个自称“主播助理”的账号联系他,将他诱导至同一款App充值和裸聊。进入该App直播间后,张天发现,这根本不是原平台的主播,“就是拉人裸聊的套路”,于是直接退出直播间。
可疑的是,王华和张天在短视频平台匿名直播间中并未留下个人信息。这些非主播本人的账号,是如何准确找到他们的?
警方追查发现,这背后是一款名为“客多多”的“暴力获客”软件在暗中运作。它可以突破短视频平台的安全防护机制,实时抓取直播间观众的昵称、ID、粉丝数、性别、手机号、所在城市、唯一身份识别码等隐私信息,然后精准推销广告,甚至实施诈骗。
近日,南通市海门区人民检察院以提供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罪对魏春(化名)、谭强(化名)等6人依法提起公诉,法院判处魏春等3人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至三年一个月不等,并处罚金。这起案件,让“暴力获客软件”的犯罪模式与危害暴露在公众视野中。
“暴力获客”背后
2022年起,刘文(化名)开始在某短视频平台直播间售卖农产品,生意一度不错,后来客户投诉增多,有人称产品有问题、客服失联。但刘文核查发现,那些订单并非来自他的店铺。“上网查了我才知道,是直播间客户被别人用软件‘截流’了。”刘文说。
于是,刘文也开始在网上购买“蓝猫”“客多多”等截流软件。所谓“截流”,就是利用非法软件突破短视频平台的安全防护机制,抓取他人直播间或粉丝群的观众信息,再通过私信、电话等方式“引流”至自己的店铺,甚至引向诈骗、色情、贷款中介等黑灰产业。因这一获客方式能够突破平台的安全防护机制,肆意抓取相关用户的隐私信息,也被称为“暴力获客”。
在使用暴力获客软件几天后,刘文发现这个市场需求很大,产生了倒卖软件赚钱的想法,在4个月内售卖了300多张软件卡密,获利近4万元。向他购买此类软件的用户,有的推销祛斑产品、高仿鞋,有的推广“贷款调解”“手机租赁”项目,有的甚至为色情语音交友平台和直播平台引流。
2024年年初,江苏南通的家纺从业者陈星(化名)想要开拓网络销售渠道,经人介绍后花200元购买了这一获客软件。
使用后,陈星发现这一软件不仅能精准抓取竞争对手直播间的访客信息,用户的匿名信息、手机号、唯一身份识别码等核心隐私数据也一览无余。“这软件能绕过平台后台,用了可能犯罪!”在朋友提醒下,陈星最终选择向公安机关举报。
正是这条线索,牵出了一个覆盖全国18个省份、违法所得达75万元的制售“暴力获客”软件犯罪网络。很快,制造和销售此类软件的犯罪团伙在江苏南通被查获。
非法“获客”产业链如何野蛮生长
2024年年初,无正当职业、常年混迹网络黑灰产的魏春,在网上结识了擅长软件代码开发的谭强。魏春提出以2000元“好处费”请谭强开发一款能抓取短视频平台直播间用户信息的“截流”软件。
仅用一周时间,谭强就开发出首款针对短视频平台直播间的A软件。试用后,魏春发现软件能突破平台防护,抓取新进直播间用户的ID、性别、手机号码、所在城市及唯一身份识别码等隐私信息,当即决定“长期合作”:邀请谭强入伙,负责技术开发和软件维护,自己则负责寻找代理销售,所得利润由谭强、魏春和销售代理三方平分。
魏春很快搭建起“研发-销售”体系:以谭强为技术核心,先后开发出针对短视频平台粉丝群的B软件、另一短视频平台直播间的C软件;发展一级代理,负责在QQ群、百度贴吧等平台推广销售。这些代理又向下发展二级代理,形成三级分销模式。软件以周卡、月卡的形式售卖,用户需输入“卡密”才能使用,周卡、月卡分别对应不同使用时长权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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